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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共和国警示录

发布时间:2024-08-15 05:45   作者:龙若来    分类:分析&观点    praise button 赞一个

罗马共和国听上去像是一个近现代的国家,其实是公元前509年到公元前27年之间的古罗马。
公元前510年罗马人驱逐了前国王暴君卢修斯·塔克文·苏佩布,结束了罗马王政时代,建立了罗马共和国,到公元前27年1月16日,屋大维建立了罗马帝国,罗马共和国成为历史。
罗马共和国有四个主要的政治支柱,包括公民、公民大会、元老院和官员,了解了这四个政治支柱,就会发现罗马共和国其实并不同于近现代的共和国。
罗马共和国首先是一个奴隶制社会,然后才是一个共和政体。
罗马公民的身份首先来自血统但不完全来自于血统,随着罗马疆土不断地扩张,被征服地区的居民也可以被授予罗马公民身份。罗马居民分公民、自由民和奴隶,平民包括妇女、自由人(被释放有了人身自由的奴隶)和外邦人,只享有基本的政治权利,比如人身自由等,公民不但享有基本的政治权利,还享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等至关重要的政治权利,至于奴隶,连最起码的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奴隶主可以随意处置自己的奴隶,更不用说其他的权利了。
在罗马共和国,公民之间因为拥有不同的政治条件而享有不同的政治机会,因贵族和平民而不同,因出身氏族不同而不同,因所属的百人队(作战单位)而不同,因居住地域而不同,因财产多寡而不同,总之,罗马的公民是分等级的,不同的等级享有不同的政治权利。
公民大会是罗马共和国的主权机构,公民直接参加公民大会,公民大会是立法机构,也参与重大案件的审理和重要官员的选举。
公民大会的表决方式更接近美国的选举方式,表决是以选举单位投票数统计,单位可以是百人队和部落,每个单位的人数不等,但都只有一票,个人只能在单位内部投票,如果单位内部大多数投票人支持某个选择,那这个单位在公民大会上只能投票支持这个选择。
罗马共和国的公民大会却分几个类型,在共和国中晚期有三类公民大会:百人队大会、部落公民大会和部落平民大会。
罗马共和国所处的时代是战争频繁的时代,所有公民平时为民战时为兵,百人队是军事组织单位,虽然号称百人队,但规模不等,按财产分组,能提供战马的公民属于高等级的骑士队,能提供盔甲和武器的公民属于次高等级的步兵队,所有的无产公民组成一个百人队,贫穷公民虽然数量众多,但只能分到少数几个百人队里,而富裕公民分属多数百人队,这种分组方法有利于富裕公民在公民大会中占据优势地位。
百人队大会主持人是执政官或先行官或独裁官,可以选举执政官、先行官和独裁官,可以立法,有判决死刑的权力。
在罗马共和国,部落不是公民实际生活的社会群体,而是血统出身的群体,是根据公民从父辈那里继承的血统身份分组的群体,罗马共和国有4个城市部落,31个农村部落,共有35个部落。
部落公民大会对所有公民开放,平民和贵族都有参加的权利,由执政官或先行官主持,选举财务官和高级市政官。
部落平民大会是平民的大会,不允许贵族参加,由平民出身的保民官或平民市政官住持,选举平民出身的保民官和平民市政官,有立法的职能,也审理重要的案件。
百人队大会、部落公民大会和部落平民大会,这三个大会,如果通过的决议互相矛盾怎么办?
部落平民大会通过的决议比其他两个大会有更大的法律效力,可以否决其他两个大会的立法。
百人队大会、部落公民大会和部落平民大会都在罗马城召开,而罗马共和国的疆域广阔,分散在罗马城之外的公民难以参加公民大会,而常年居住在罗马城里的公民有参加公民大会的便利条件,相当于有了政治特权。
元老院表面只是一个咨询机构,其实也是罗马共和国的主要政治支柱。
元老院原本由贵族组成,后来演变为由前高级官员组成,元老都终身任职,由于罗马共和国的高级官员任期比较短,成为元老的前高级官员也比较多,元老院规模常有几百人之多。元老院虽然是咨询机构,但由于元老们都是政治和军事方面的精英,有非常高的威信,提出的建议对公民大会和官员有极大的影响力,所以实际上元老院有立法、外交、宗教和高级官员选举任命等方面的广泛权力。
官员处理罗马共和国的日常政务,所有的官员都经过选举产生,所有官职都向贵族和平民开放,绝大多数官职的任期只有一年,且不得连任。
罗马共和国的官员包括执政官、独裁官、先行官、财务官、监察官、保民官和市政官,还有行省总督,这些高级官职大多都两人或多人共同任职,执政官2人,先行官16人,财务官20人,保民官10人,平民市政官2人,高级市政官2人,监察官2人。
执政官平时是罗马的最高行政长官,负责高级官员的选举,与元老院共商国事,提出立法建议,主持重大案件的审判,任命独裁官,战时担任罗马共和国的最高军事指挥官。
独裁官是为了应对危机设立的临时职位,任期一般只有6个月,通常由执政官提名再经元老院同意,独裁官在任期内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主要是为了集权处理外敌威胁或内部叛乱。
先行官是权势仅次于执政官的职位,不能提名独裁官,拥有执政官大部分的权力,执政官可以否决先行官的政策和决议。
财务官主要处理财政方面的事务,这个职位非常重要,因为担任这个职位是担任更高职位的先决条件,担任先行官和执政官之前必须有担任财务官的经历,而担任财务官的条件也不简单,必须至少服兵役十年。
监察官的职责很多,负责普查人口和财产,划分罗马人等级,划分部落,阻止行为不当者担任官职。
保民官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职位,只能由平民选举产生,只能由平民担任,顾名思义,保民官的主要职责是保护平民的权益免受侵犯,保民官还有主持部落平民大会的权力,还有阻止或否决其他机构的决议的特权,享有人身不受侵犯的权力。
市政官分高级市政官和平民市政官,高级市政官负责公共建筑和公共秩序的维护,举办公共娱乐活动,也会担任检察官,平民市政官主要担任保民官的助理。
行省总督拥有管理罗马行省的全权,包括军事指挥权,总督不是职位,而是职务,一般由先行官或执政官担任。
在罗马共和国,参加公民大会的公民没有津贴,官员和元老都没有薪水,参政不但要有无私奉献精神,还要家底厚实,这导致穷人没法当官,当官成了贵族和富人的特权。

民主之光越来越暗淡
自始至终,罗马共和国算不上是一个民主政体。
何以言之?
因为占人口大多数的罗马平民们从来没有真正当家作主。
在罗马共和国,旧贵族是贵族,不是旧贵族的富人成为新贵族,也是贵族,只要是贵族,就有特权。
罗马共和国有部落平民大会,有保民官,大小官职包括执政官和元老都向平民开放,为什么说罗马平民们从来没有真正当家作主呢?
首先,罗马共和国没有常备军,所有公民平时为民战时为兵,自备战马和武器及盔甲,贵族可以提供优质的战马和武器及盔甲,在军队中占据主导地位,后来马略改革军队,推行军队职业化,军队渐渐演变成执政官和行省总督的私人军队,平民无法控制军队,也就无法真正当家作主。
其次,罗马共和国不断发动侵略战争,贵族因此获得了大量的土地、财富和奴隶,势力快速膨胀,而平民士兵却战损惨重,他们的家庭因为缺乏劳动力欠收甚至破产失去土地,平民和贵族的势力此消彼长,所以平民更难以当家作主了。
还有,在罗马共和国,公民参加公民大会没有津贴,竞选官员需要自筹费用,官员没有工资,元老院的元老没有工资还被禁止经商,平民忙于谋生,难以参政,更无法当官,参政当官是贵族和富人的特权,贵族和富人可以利用职权操控政治活动,创造攫取巨大利益的机会。
公元前494年,罗马共和国发生了第一次平民撤离罗马运动,因为反对残酷的债务惯例,罗马平民们集体离开罗马城前往罗马东郊圣山。按照当时罗马的不成文法,债权人在债务人无法偿还的情况下可以对其随意处置,包括贩卖为奴,甚至可以直接处决债务人。罗马政府不得已派出使者和平民们协商,同意设立保民官,只有平民可以选举保民官,只有平民可以担任保民官,保民官可以救助被贵族和官员欺压的贫民,还可以否决元老院的决议。
在《十二铜表法》颁布之前,罗马共和国的法官全是贵族,法官办案全凭“习惯”,所以称为“习惯法”。“习惯法”就是没有白纸黑字写成文字的法律,由于没有写成文字,法官可以随便解释法律,可以随意审判,平民对此非常不满。经过长期斗争,终于在公元前450年平民迫使贵族制定了《十二铜表法》。《十二铜表法》是罗马第一部成文法,限制了贵族的特权,打破了无法可依的状况,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平民的利益,罗马共和国的民主也就仅此而已了,罗马还是贵族的。
公元前133年的一天,罗马保民官提比略·格拉古和数百名支持者赶到元老院会场通道口,但通道口被一些贵族和贵族的大批家奴堵住了。这些贵族和家奴手持棍棒,来意不善,和格拉古及其支持者争吵起来,场面混乱,后来一些元老们带领大量携带棍棒的家奴赶来,将格拉古及其支持者包围起来,贵族、元老和家奴抡起棍棒痛下杀手,一时血肉横飞,惨叫声一片,格拉古和300多名支持者当场死于非命,暴徒们打死格拉古似乎还不解恨,还拖着格拉古尸体游街示众,最后把格拉古的尸体扔进台伯河。
格拉古不止是保民官,还是家世显赫的贵族,他的父亲曾任罗马共和国的执政官,他的祖父是罗马名将大西庇阿,曾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中打败了大名鼎鼎的迦太基统帅汉尼拔,他的姐夫是最终征服了迦太基的小西庇阿,对贵族和元老来说,格拉古应该是自己人,而领头杀害格拉古的是前执政官、现任大祭司纳西卡,还是格拉古的表兄弟,双方究竟结了什么仇怨,这些贵族和元老竟然把格拉古活活打死还要虐尸呢?
格拉古被杀害的主要原因是,格拉古代表平民要搞土地变法把贵族们侵吞的公共土地重新归公再分配给平民。
在农业社会,贫富两极分化主要表现为土地兼并,地主动辄拥有良田万顷,破产的农民没有立锥之地,罗马共和国虽然有点民主的成分但也不例外,最让平民愤怒的是,由于平民要参加对外战争,平民的家庭缺少劳动力,甚至因战致残或丧命最终丧失劳动力,农田收成因此锐减,还要照常纳税,容易负债,另外,贵族平时就大量占用公共土地,又从战争中获得大量的土地和奴隶,使用奴隶作为劳动力,成本非常低,贵族还可以动用权势避免缴纳土地税收,所以贵族收获的农产品成本极低,当然可以超低价出售,参战平民的家庭遭受到缺乏劳动力和超低价农产品的双重打击,即使不破产也会濒临破产边缘。
迦太基是罗马共和国最有挑战性的敌人之一,罗马和迦太基之间爆发的三次布匿战争虽然最终结局是迦太基亡国,但罗马共和国也死伤惨重,参战的平民家庭纷纷破产,成为赤贫的流民,而罗马贵族却因战争大发横财,获取了难以计数的奴隶。作为罗马保民官的格拉古不但看到平民的权益被侵犯,平民群体在衰落,还看到平民已不再愿为罗马而战,罗马共和国将变质,于是推行土地变法挽救罗马。
罗马历史上曾有土地法案,该法案限制个人占地不得超过500罗马亩,约合1890中国亩,但是罗马的贵族和豪强藐视该法案,他们或购买破产农民的土地,或强占公有土地,然后把土地交给奴隶耕种或做牧场,在格拉古时代,土地兼并达到惊人的程度,许多地主贵族拥有几万多罗马亩土地,约合几十万中国亩,凯撒、克拉苏和西塞罗等历史名人都是超级大地主。
格拉古提出了土地改革法案:罗马公民个人占有的公有土地上限为500罗马亩(约1890中国亩),家庭土地上限不得超过1000罗马亩(约3780中国亩);超过限制的土地,一律充公,重新划分为每块30罗马亩(约113中国亩)的份地分给无地农民;份地不可剥夺,不可转让,但可以继承;建立三人委员会制定法律,同时赋予其权力来恢复农民的土地。
格拉古的土地改革法案对罗马贵族们来说仅次于抄家,所以罗马贵族们视格拉古为贵族阶级的大叛徒,必欲杀之而后快。
提比略·格拉古被杀害后,他的弟弟盖约·格拉古继承了提比略·格拉古的政治理想。公元前122年,盖约·格拉古当选保民官,并在公元前121年连任成功,他继续推动土地变法,还扩大了变法的范围。元老院的贵族们派兵镇压了盖约·格拉古及其支持者,盖约·格拉古被砍头,3000多名支持者被屠杀,盖约·格拉古的变法彻底失败。
格拉古兄弟土地改革的失败,敲响了罗马共和国的丧钟,表明罗马平民已无法通过合法手段维护有限的民主政治,从此罗马共和国陷入血腥镇压、暴力反抗和大规模内战之中。

马略的军事改革和苏拉的独裁统治
公元前2世纪末,罗马人相继战胜伽太基、马其顿、叙利亚和高卢等敌人,但新的挑战来了。北部的辛布里、条顿和安布昂三大日耳曼部族大举南征,沿途不断吞并土著部落,多次击败驻守北部边疆的罗马军队,剑指罗马,一时所向无不披靡。
罗马共和国组织了建国以来最庞大的野战军迎战,但战事不利,公元前105年10月6日,仅仅一天之内,蛮族就在阿劳西奥战场上全歼了16个罗马军团,12万罗马将士中仅有10人生还,史称阿劳西奥战役。
三大蛮族对罗马共和国的打击是毁灭性的,罗马军团损兵折将达到二十多万,大约一半的官员和元老都阵亡了,剩下的元老阶级和骑士阶级已经无法再组建起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来保家卫国,罗马共和国岌岌可危。
阿劳西奥战役惨败之后,盖乌斯·马略是罗马共和国硕果仅存的名将,公元前107年,马略当选为罗马执政官,任期一年,阿劳西奥战役之后一个月,他以朱古达战争的胜利者身份返回罗马,举行了盛大的凯旋式,并以绝对优势当选了公元前104年的执政官,负责组织领导罗马军团抵抗蛮族进攻。
罗马旧的军事体制已无法应付眼前的危机,马略不得已提出军事改革。
过去的罗马军队都是以贵族、骑士和富裕农民为主体,其装备一律由士兵本人购置,行军时甚至还有家属和家奴前呼后拥地跟着保障后勤,所以每个士兵都地位不低。现在罗马兵源不足,为了获得足够的士兵,马略只好招收大量的流民和贫农,还吸纳了一部分能打仗的奴隶,其中就包括后来领导了奴隶大起义的斯巴达克斯,用国库里的钱为他们统一购置武器装备,希望通过强化训练把这些以前不值一提的人们变成一支精锐之师。从此,罗马共和国几个世纪以来耕战兼顾、兵农合一的临时征兵制度被彻底改变,士兵们一旦入伍,就至少要连续服役16年之久,其间不许再携带家属和家奴,军队统一供给,士兵们的入伍、退伍、晋升、发饷等,由代表元老院和人民的统帅集中管理,这样组织起来的职业军人社会和经济地位低下,个人政治意志薄弱,容易依附将领成为将领们的私人武装。
马略还改革了军事编制,改善武器装备,加强训练,大大提高了罗马军队的战斗力,最终马略指挥罗马军团歼灭了三大蛮族军队,满载着无数的战利品和战俘凯旋回到罗马,被称为“第三位罗马的创始者”。
马略打败三大蛮族后成为寡头,马略之后,苏拉拥兵自重,发动两次内战完成军事政变,成为终身独裁官,大肆捕杀政敌,被放逐或屠杀的人们数以千计,失败者被抄家,苏拉的暴政永久性地破坏了罗马权力结构的稳定,罗马共和国已名存实亡,苏拉之后,卢库卢斯庞培克拉苏凯撒先后凭借军队成为军政首脑和政治寡头,屋大维战胜政敌安东尼,公元前27年成为元首,罗马共和国寿终正寝,罗马帝国诞生。
在罗马共和国后期,政局动荡不安,内战频发,内斗非常残酷,贵族和平民都无法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其他的权益更是妄谈,所以当罗马共和国灭亡时竟然没有罗马人怀恋共和制度,其后也没有罗马人试图恢复共和国,这真是历史的悲哀!

自噬的政治基因和失控的共和
罗马共和国自创建开始就有自噬的政治基因。
在罗马的对外战争中,平民自备武器装备参加战争,为罗马贵族赢得了大量的土地、财富和奴隶,反过来,当格拉古兄弟带领平民土地变法时,贵族用奴隶镇压了平民,平民帮助贵族奴役外邦人,最终也奴役了自己。
大量罗马平民破产成为流民,只剩下了选票和拳头,贵族们可以收买流民的选票,马略军事改革后,罗马军团成了常备军,也逐渐成了统帅的私人军队,大量流民参军入伍,当统帅成了寡头,这些流民就成了寡头的政治打手,帮助寡头镇压政敌和反对者,掠夺贵族,帮助寡头打内战,最终胜出的寡头成为元首,帝国和帝制应运而生。
罗马共和国没有亡于外敌,而是亡于自噬,其历史就是一部自噬的历史,先是贵族吞噬平民的民主,平民成了乌合之众,然后寡头带领破产的平民吞噬贵族的共和,最后独裁政治吞噬了寡头政治,最让人感慨的是,在自噬的过程中,罗马平民是帮凶也是受害者,贵族先是既得利益者,然后又失去了根本的政治权利。

现在的美国越来越象共和末期的罗马共和国
现在的美国越来越象共和末期的罗马共和国。
《经济学人》是英国的时政杂志,是全球阅读量最大的时政杂志之一,被人们认为是全球最具影响力的政治商业期刊之一,其发布的全球民主指数报告显示,2020年美国排名第25名,2021年第26名,2022年第30名,2023年第29名,这些数据显示美国的民主正在衰退。
现在的美国贫富两极分化,族群两极对立,政治两极对抗,美国的政治现实证明民主指数报告不是空穴来风,美国已经不是世界的民主楷模。
罗马共和国的历史证明,那些千方百计打压民主的贵族和富人是愚蠢的,没有了民主,富人和贵族的共和就危险了。
当一个共和国的民主成分减少到一定程度时,富人和贵族的共和将是递减的和脆弱的,当富人和贵族的共和成分减少到一定程度时,共和制将走向寡头制,当寡头之间胜负已分,寡头制就将走向元首制!
希望美国不要重蹈罗马共和国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