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管理企業一樣管理國家
美國前總統川普是一個有爭議的人物,人們對他的態度容易兩極分化,支持他的人認為他真誠,有真本事,反對他的人則認為他一無是處,我既不支持他也不反對他,但對他的一些見解很感興趣,比如象管理企業一樣管理國家。
國家不是企業,國家比企業複雜多了,完全象管理企業一樣管理國家必然是錯誤的,但國家在某些方面確實象企業,所以在某些方面象管理企業一樣管理國家還是值得探討研究的。
在民主體制裡,國家象企業,政治候選人象應聘者,選民象面試官,政府象服務商,公民、移民和企業象客戶,財政盈餘象商業利潤;國家又有點象股份制企業,總統象總經理,國會象董事會,參議員和眾議員象董事,而廣大選民象小股東。
在大多數國家,政府都難以做到廉潔高效務實,官員和議員缺乏維護選民利益的動機和決心及勇氣,貪污受賄盛行,政府雇員人浮於事,債務和預算赤字飆升失控,沒有人為這些問題擔責,也沒有人對這些問題問責,積弊太多太久卻無法解決。
再看企業,大多數民營企業內部貪污都非常少,因為企業是老闆的,從企業貪污等於把老闆的錢據為己有,這是老闆無法容忍的,大多數民營企業都是高效務實的,都想方設法降低成本,減少不必要的開支,提高產品品質,致力於賺取利潤,都想辦法激勵CEO和員工為企業盡心盡力,都有評估績效和獎勵的方法,而CEO和員工一般都認同企業的評估方法。
象管理企業一樣管理國家,值得探索!
向演藝界學習
有人說政治的本質就是表演,政治工作者的真實職業是演員,如果允許政治工作者評選演藝界的獎項,也許總統和首相還有議員們拿到的獎盃數量會超過那些大明星們。
有的演員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結果從演藝界跨界到政界,竟然大獲成功,比如美國前總統雷根,以前是演員,後來進入政界當上了美國總統,是備受好評的總統之一,還有現任的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以前在電視劇裡演總統非常成功,後來競選總統,竟然當選了,真的成了總統,俄烏戰爭爆發後沒有逃避,領導烏克蘭人大戰俄羅斯,目前來看他的工作還是富有成效的。
中國有一個比較火的音樂節目,名稱是《好聲音》,有一段時間我也非常愛看這個節目,觀眾對這個節目褒貶不一,有的觀眾評論說《好聲音》是照抄外國類似節目的,有的觀眾說缺乏創意,有的觀眾說節目被操控有內幕,但還有大量觀眾仍然願意觀看這個節目,原因可能是中國大部分觀眾根本看不到或看不懂外國節目,所以有沒有照抄或創意就沒有了比較,至於有沒有內幕對於看熱鬧的觀眾來說重要嗎?
我覺得《好聲音》最有意思的一個環節就是兩個或兩組競賽的歌手合作唱一首歌,競賽勝出的歌手獲得進入下一場比賽的資格,失敗的歌手被淘汰出局,互相競爭的歌手合作演出,不但考驗歌手的才藝,還考驗歌手的心理素質,有許多歌手合作非常成功,有如多年的老搭檔,合作雙方相得益彰,甚至激情四射,成為節目中非常精彩的片段,深深地打動了評委和觀眾。
反觀許多競選的政治候選人,雙方共同接受採訪和互相辯論的現場混亂,競選雙方和主持人自說自話,應該莊重的政治活動竟然比娛樂節目還缺乏秩序。互為對手的政治候選人之間當然需要激烈競選,但競選的同時還需要雙方合作才能保證相得益彰,只有競爭沒有合作的競選是低級的政治活動,是不成熟的政治表現。
如果設計一個政治節目,讓互為競選對手的兩個政治候選人互相找出對方的優點,然後雙方用共同編寫的一個講稿合作講演,看一看誰表現得更精彩,這樣不但可以比較雙方的才能和情商,還能發揚友誼第一競選第二的精神,培養政治合作的意識,還可以引導雙方的支持者保持理性。
內容可以決定形式,但形式也可以影響形式,如果政治工作者認真向演藝界藝人學習,用良好的形式做政治表演,也許會得到良好的政治效果。
效仿古希臘和古羅馬的民主文明
近現代的民主體制和古希臘時代的雅典民主體制大不相同,和古羅馬的民主體制也差異很大,但仍然可以從近現代的民主體制中找到古希臘和古羅馬的民主的痕跡,現代人讀亞里斯多德的《政治學》,讀西塞羅的《論共和國》和《論法律》,仍會有所啟迪獲益匪淺。
古希臘和古羅馬的民主文明對現代西方民主仍然有借鑒意義,尤其古雅典民主是直接民主,選舉方式和現代民主不同,很少使用投票選舉,而是主要使用隨機抽籤選舉,選民還對選出來的官員頻繁考核,為了避免政治惡鬥和維護城邦安全,還曾採用陶片放逐法驅逐危險的政客。
現代西方民主是一種代議民主,為選民代言和服務的政治工作者雖然沒有過多的特權,但這些政治工作者如果長期從政,混入富人的圈子尋找支持自己的政治資源是頭等大事,和選民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對基層選民的訴求很難真正感同身受,所以現代民主也許應該來一點直接民主,引入現代的隨機抽籤選舉,還有選民對官員的考核和獎勵也不應該缺少。
歷史有時並不是直線進步的,古希臘的民主時代和古羅馬的共和時代結束之後,是漫長的野蠻黑暗的中世紀,直到近代民主才又回到人類的政治活動之中,認真比較現代民主和古希臘民主及古羅馬民主,也許會避免重蹈古希臘和古羅馬失敗的覆轍。
借鑒古希臘和古羅馬之外的傳統文化
現代民主可以借鑒所有的古典的政治思想文化,原因在於無論是民主政治和非民主政治可能涉及相同的政治問題。
非民主政治思想宣導權力意志應該自上而下推行,而民主政治思想認為先自下而上,選民先用選票授予官員權力,然後再自上而下,官員用選民授予的權力管理國家和社會,兩者都涉及到權力意志自上而下的過程,就可能涉及比較類似的問題和經驗,所以說現代民主從古典政治思想文化中可以有所借鑒。
我對中國古典思想文化的儒學和墨學瞭解多點,所以談一談這兩個學派。
在中國古典思想文化中,儒學是最有影響力的學派,在中國的春秋戰國時代,儒學就已是顯學,倍受學子推崇,自從西漢時代漢武帝確認儒學為思想正統後,在以後兩千多年漫長的中國封建社會歷史中,歷朝歷代一直確定儒學為政府官學。儒學被確定為官學,自然首先是為政治服務的,提倡君權天授、忠君愛國等精神,但也有調和社會秩序和家庭倫理及個人修養等思想,核心思想包括仁、義、禮、智、信、恕、忠、孝、悌等,主要經典著作是四書五經等,四書指《大學》《中庸》《論語》《孟子》,五經指《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作為兩千多年的官學,儒學包含許多古今通用的政治智慧,值得現代政治學習借鑒。
在中國的春秋戰國時代,墨學曾和儒學同為顯學,但到戰國末期墨學就已經式微,到秦代成為絕學,只留下了一本典籍《墨子》和寥寥幾筆的歷史資料。墨學雖然成為絕學,但墨學是平民的學派,還是中國古代學派中唯一重視科學和科技的學派,墨學的思想比較接近現代思想,墨家的創始人墨子提出包括親士、尚賢、尚同、兼愛、非攻等政治主張,對現代政治仍有借鑒意義,值得研究探討。
從社會主義尋找新思路
自從1978年中國大陸開始經濟改革開放,就開始了社會主義向資本主義學習的歷程,到了八十年代越南效仿中國經濟改革開放,到了九十年代,東歐劇變,俄羅斯和烏克蘭等東歐國家全盤接受市場經濟和西方民主體制,即使最封閉的社會主義國家朝鮮也開始嘗試市場經濟。
社會主義可以向資本主義學習,那麼反過來,資本主義可以向社會主義學習嗎?
答案是肯定的,已經開始了。
中國大陸在經濟改革開放過程中,長期開展大規模的基礎設施建設,刺激了經濟發展,受益匪淺,現在美國也效仿中國大規模投資,改造已經破舊的基礎設施,以刺激增長緩慢的美國經濟。
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是當今世界最主要的兩種社會制度,既合作又競爭,都取得了偉大的社會進步和巨大的經濟成就,兩者需要互相參照借鑒,先有意識這麼做的一方將先受益並將受益匪淺。
2022年11月,光明網等多個中國大陸媒體平臺先後發佈了標題和內容都相同的一篇文章,文章標題是《全過程人民民主: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這篇文章有一段文字評價了西方民主,現摘錄如下:
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是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與中國國情相結合的產物。夫物之不齊,物之情也。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政治制度模式,也沒有一成不變的民主模式。西方國家的民主,是建立在資本主義私有制基礎之上的民主,其實質是資本的統治,是少數的資產階級對多數的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進行專政的民主。在實際運行過程中,西方選舉民主成為一次性消費式民主,在大選時轟轟烈烈,一選了之;大選之後沉寂無聲,進入休眠。如果人民只有在投票時被喚醒、投票後就進入休眠期,這樣的民主顯然不是真正的民主。只有在社會主義條件下,民主的形式與內容才能高度有機統一。馬克思主義視域下的民主觀具有鮮明的階級屬性,主張國家一切權力來自人民,人民是國家的主人,要建立為群眾、為勞動者服務的社會主義民主。全過程人民民主,強調人民至上的原則,讓廣大人民擁有平等參與政治經濟生活、共用發展成果的權利,既體現了對馬克思主義人民立場的堅守,也體現出社會主義的本質屬性,同時也深刻把握了中國式現代化的內在要求,有效回應了人民的現實訴求。
這段文字宣稱中國發展了全過程人民民主,宣稱全過程民主是真正的民主,並指出西方民主不是全過程民主,選民除了選舉就沒有其他政治話語權,是少數人統治多數人的政治,不是真正的民主。
認同西方民主的讀者讀到了那篇文章中的論述,一般的反應是從中國的全過程民主中尋找瑕疵缺點,然後否定中國的全過程民主,然後認為西方民主沒有問題或沒有大的問題。
其實絕大多數人們沒有意識到自己會陷入錯誤的邏輯前提和邏輯判斷,比如對中國全過程民主和西方民主的簡單比較判斷,認定兩者之中肯定有一個是真的,非此即彼。其實理性判斷的組合應該有四個:兩者都真,兩者都假,中國全過程民主真西方民主假,中國全過程民主假西方民主真。當判定中國全過程民主是假的後,其實有兩個組合,那就是:兩者都假,中國全過程民主假西方民主真,但判定中國大陸民主是假的人們幾乎都從潛意識裡就忽略了兩者都假的選項,直接選擇了中國全過程民主假西方民主真的選項,這些人的邏輯思維其實是非理性的,是情感邏輯或心理邏輯,認為兩者之中必然有一個是真的,非此即彼。
人們都知道,對自己最瞭解的人可以是自己的愛人、親人和朋友,也可以是自己的競爭對手,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天生就是競爭對手,從社會主義的角度看資本主義的西方民主,反而可能會有更深刻的認識。
在西方民主體制裡,選民只能向選舉候選人投票授權,卻無法對被授權的官員和議員直接問責和直接獎勵,導致官員和議員不必對選民直接負責,而其他的監督作用則比較有限,所以不管中國全過程民主是不是真正的民主,都應該要反思一下:西方民主是否是真正的民主,是否是全過程民主,是否需要民主改革。
結語
真理不問出處,有益的思想文化不應該限制來源,民主應該是開放的,只有理性地吸收全人類的進步因素,民主才能獲得更豐富的營養,煥發出新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