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文明不理性的政治競選
《競選州長》是近代美國著名作家馬克·吐溫於1870年發表的一篇諷刺小說,該篇小說寫於美國南北戰爭結束後五年。1865年,戰爭結束不久,林肯總統就遇刺身亡,接替林肯任總統的詹森赦免了一部分叛亂的奴隸主,並提出以平等的原則接受南方叛亂過的各州重新加入聯邦。與此同時,北方南下的投機商、南方的奴隸主、臭名昭著的三K黨肆意橫行,對此有興趣的讀者可以閱讀美國作家瑪格麗特·米切爾的小說《飄》,這本書對那個時代的亂象有細緻的描寫,也可以觀看美國的老電影《亂世佳人》,電影裡渲染了那個時代的混亂。當時美國國會通過重建南部的法令,先後公佈了黑人公民權法案,還頒佈了憲法修正案。不穩定因素一起釋放,南方叛亂過的各州亂成一鍋粥,而政壇更是混亂的重災區。
在《競選州長》這篇小說裡,一個平時品行良好的美國紳士要競選州長,他成為州長候選人後,有人卻在報紙上對這個紳士大肆進行人身攻擊,控訴他是小偷、偽證犯、酒鬼、受賄犯,控訴他誹謗已經去世的人,控訴他縱火燒死精神病人,控訴他下毒殺死自己的叔叔,有人寫信恐嚇他,有一天一群人沖進他的住處,嚇得他逃之夭夭,闖入者破壞他住處的傢俱門窗,搶劫財物,後來又有人教唆9個不同膚色的剛學走路的穿著破爛的小孩,沖到民眾大會的講臺上來,抱住這位紳士的雙腿叫他爸爸,最後這個紳士不堪騷擾退出競選。
現代的媒體發達了,近年來美國政治競選的相關資料非常豐富,從中可以看出來,現代美國政治競選的過程遠比《競選州長》中描述的情節更刺激精彩,其中不乏暴力衝擊和陰謀陷害,政治鬥爭中甚至有謀殺案發生,一個普通人無法經得起這種折騰,這不得不讓人懷疑,美國民主政治的進程可能是一個逆向淘汰的過程,紳士淑女在美國政界根本沒有立足之地,只有政客才能如魚得水遊刃有餘。
在現代政治競選中,政治候選人之間的政治競爭不僅僅是兩個人的競爭,而是兩方的鬥爭,是兩方的政治團隊、金主、支持者之間的鬥爭,鬥爭的激烈程度堪比擂臺拳擊比賽,雙方的謾駡、抹黑、謠言、爆料、誣陷等鬥爭手段殺傷力不可小視,打擂臺的拳擊手可能在擂臺上受傷被抬進醫院,而競選的雙方人員可能在競選中被爆料或被誣陷進監獄。
人們期待民主進步,但不能期待在一個充滿粗暴和浮躁的政治環境中民主進步,其實最大的民主進步首先就是創造文明理性的政治環境,有了文明理性的政治環境,民主政治才不會扭曲變質,才會真正進步。
協力廠商塑造文明理性的政治精神
在美國,政治工作者往往過度關注競選和博弈的結果,而忽視了政治活動過程。
在一個民主國家,政治的競選和博弈的結果固然重要,但過程本身也非常重要,如果在政治過程中不同政黨的政治工作者不僅僅互相懷疑對方的政治觀念,還互相懷疑對方的政治道德,互相視對方為仇敵,最終無論誰輸誰贏,競選和博弈之後都有可能內卷內耗內鬥內亂,也許雙方都會輸。
政治工作者為了贏得政治的競選和博弈,要投入大量的金錢、時間、精力、激情,要組織政治團隊,要籌集政治獻金,要獲得廣大民眾支持,要做出許多妥協,要犧牲許多利益,付出那麼多,政治工作者必然異常渴望贏得政治勝利,而政治是殘酷的,難以妥協,難以雙贏,往往只有一方是勝利者,因此不難理解政治的競選和博弈會那麼激烈,因此在政治的競選和博弈的過程中,要求政治工作者保持文明理性,不要有過度的攻擊性,恐怕比要求散打比賽中的運動員點到為止還難。
要改變粗暴和浮躁的政治環境,不要指望政治工作者做出改變,需要政治的協力廠商介入,協力廠商願意塑造文明理性的政治環境,可以是中立的媒體、智庫和政治組織。
協力廠商可以和政治工作者探討如何減少政治的分歧和懷疑,可以和廣大公眾討論如何遠離政治暴力,可以組織不同政黨之間的文明互動,可以評價政治競選活動,可以組織政治活動評出文雅的政治家,目的是整個國家可以就文明理性的政治精神達成一些共識,促使選民和政治支持者講究政治禮節,甚至在政治競選中增設專門的文明理性政治選票,投票選出文明的政治家,最終形成文明理性的政治環境。
美國需要政治協力廠商改變政治生態和塑造文明理性的政治環境。
政治表演的積極作用
《中國好聲音》是中國的一個音樂節目,首播時間2012年7月13日,2023年8月25日因爭議暫停舉辦。《中國好聲音》經常舉辦音樂活動,每次活動主要邀請四位明星導師言傳身教,為中國樂壇的發展選拔一批懷揣夢想、具有天賦才華的歌手,四位導師通過不看人先聽聲音的方式選擇自己心儀的學員組成戰隊,並帶領自己的戰隊進行戰隊內和戰隊間進行音樂對抗競賽。
現在觀眾對《中國好聲音》褒貶不一,但我覺得這個節目還是有許多精彩之處,否則也不會存在多麼多年,其中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來自兩個團隊的兩個歌手搭檔演出,合作唱同一首歌,然後評委評分,評分低的歌手被淘汰出局,這種既合作又對抗的競賽別出新意,不但比音樂素質,還比合作能力,特別考驗歌手的表演才能。
在民主國家,對一個政治工作者的要求應該比一個歌手要高一點,不但應該有優秀的政治素質,還要有良好的合作能力,不但可以和相同政治陣營的政治工作者合作,必要時還可以和對方陣營的政治工作者合作。
民主政治不應該把一個國家分成我們的和你們的,全民的民主政治才是健全的民主政治。一個隻會鬥爭不會合作的政治工作者不是一個全民的政治工作者。在民主政治競選中,政治候選人不但應該表達自己的政治觀點和未來政策,還應該表現出政治合作能力,尤其應該展現和對方陣營的政治候選人的合作能力。
在民主政治競選中,不同陣營的政治工作者不但可以舉辦政治辯論會,還可以舉辦政治聯誼會,互為競爭對手的政治候選人可以參加雙方必須合作才能有良好效果的節目,如果雙方合作的節目比較成功,即使雙方其實沒有合作的誠意,但也會給雙方的政治陣營傳遞友誼第一競賽第二的政治精神。
現實世界有時需要假的東西,比如假髮、假牙、隱形眼鏡、增高鞋等,民主政治也需要一些不真實但有必要存在的東西,比如政客的文明理性的政治精神。
政治工作者的工作有時和演員的工作比較類似,都是在表演,有時政治工作者的表演比演員的表演還成功,可以影響整個國家。一個政治工作者難以真正擁有文明理性的政治素質,但只要表演出文明理性的政治精神,就可能發揮巨大的政治積極作用,可以創造出良好的民主政治。
結語
一個民主國家,只有政治工作者文明理性了,才會有文明理性的民主政治!
只有選民崇尚文明理性的民主政治,政客才會做文明理性的政治表演,而這種表演會有積極的政治作用!